不知道过了多久，赤蟒蛟全身已经被分成了好几节，场面惨不忍睹。
颜沫就像进入了一个只有她自己的世界，神情麻木的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少年一双灰色的眼瞳看着她，没有阻止她的动作，任由她将那条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赤蟒蛟“五马分尸”。
直到颜沫猛地转过头，眼里的黑色烟雾掩饰不住时，少年那双淡漠无波的眸子，终于出现了惊讶的神色。
颜沫身子轻微颤抖，牙关紧咬，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三个字“打晕我。”
少年眼里流露出一丝凝重，走上前，突然伸出手。
颜沫只感觉到额头上传来一股吸力，她整个人渐渐地舒缓了下来。
然而，让她惊恐的是，她好像隐隐看到，少年的手与她的额头之间，有黑色的烟雾流转。
那股烟雾……
少年将黑烟吸走，颜沫徒然轻松，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下来。
少年吸走那些黑雾，却仿若没事人一样，看了看颜沫，确定她好像没事之后，便重新回到了刚才的位置，继续瘫坐。
颜沫没心思管他，现在她正处于自我怀疑的纠结中。
她身上怎么会有那种烟雾？！
就好像当初北冥玄烨眼里闪现的那种黑雾。
不，或许……当初在北冥玄烨眼里看到的黑雾，不一定是他的，有可能……是她的？！
不，也不对，她记得北冥玄烨眼里的烟雾跟她的不太一样，他的是黑紫色，而她是纯黑色……
可是万一是因为状态不同呢？
所以，还是有可能是她看错了，那股黑紫色的烟雾也是她的……
这么说，难不成她才是……
颜沫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大跳，甩了甩头，有些排斥这样的结果。
她的手上确实染了不少血，她是绝情了点，有的时候也的确“残忍”了点……
的确……
看着地上“惨不忍睹”的赤蟒蛟，颜沫咽了咽口水。
不，不是她，是那股黑烟！
她除了整人的时候，下手从来干脆利落，绝对不会干出“鞭尸”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魔气！
是魔气在作祟！
那股黑烟，就是传说中十恶不赦的魔族象征。
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她做事向来问心无愧，自诩从不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她手里的命……那些人都是死有余辜！
她没有滥杀无辜！
她怎么可能？！
她不可能是……魔族。
……
额上突然再次传来一股吸力，少年不知何时再次来到了她面前。
这一次，颜沫有意识地观察那股黑烟，得出了一个令她有些郁闷的事实。
真的是魔气。
而且……刚刚她差点又被魔气控制了！
这鬼东西可真是邪门。
竟然能勾起人内心深处的想法欲望，并且无限放大。
颜沫郁闷，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发现自己的意志力竟然这么经不起考验。
想她堂堂大杀神，竟然也会有自我怀疑到差点崩溃的一天？！
幸好……
颜沫抬头看向面前的少年，瞳孔一缩。
少年此时的模样……已经不成人样了。
如果说之前，他像“丧尸”，还能看出人的模样，那么现在，就是一个全身血肉模糊，恐怖如鬼的不详生物。
他的身上，隐隐能看到黑雾萦绕……
颜沫不忍直视地别开了眼，喉咙有点干涩。
“……谢谢。”
都已经变成这副模样了，还吊着一口气……
这大概就是“生不如死”最好的诠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