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寅时,京城,金銮殿,早朝现场。
多年未上过早朝的四皇子,竟然出现在金銮殿上,朝臣看到对方挺拔魁梧的身姿时,都有些震惊,各个眼观眼,鼻观鼻,心想着,今日怕是要发生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皇家之争。
皇帝看到四皇子时,倒是没有什么意外神色,就好像四皇子本就该站在那个位置一样。
早朝一开始,四皇子第一个上奏。
“启禀陛下,儿臣有要事启奏,昨日儿臣收到消息,南越闵族有门虫教徒遗孤,藏于云县,供奉蛇虫,儿臣恳求陛下出兵围剿。”
皇帝,“此事延后再议,朕今晨收到急报,晋南发生百年难遇洪涝灾害,户部和吏部,即刻着手准备赈灾……”
他说着,看向四皇子,“此次赈灾,由你做主统筹,朕给你两个时辰准备,两个时辰内必须启程前往南部赈灾。”
四皇子看了眼站在他旁边一言不吭的二皇子,“儿臣以为二哥能力出众,不如由二哥负责统筹,儿臣协助。”
皇帝没有犹豫,“不可,他,朕另有安排,不必再推脱,负责赈灾的诸位爱卿,可先行退朝准备。”
“是,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四皇子不甘心地随户部和吏部的官员,退出早朝。
他很清楚,要是在他出发前,不将南越闵族有门虫教徒遗孤惹出来的事情撇出去,等他赈灾完再回来,恐怕已经尘埃落定,他辩无可辩,说成了砧板上的鱼算是好听,恐怕用任人宰割的羔羊更确切。
那不是他想要的狼狈结局。
……
云县,县衙。
五百多人的审讯,在四五天内,只审讯了不到两百人,不过由于核心人物早已审讯完毕,剩下大都是小喽喽和打手,知道的事情不多,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或者已经被招供过的案情。
但,即使如此,县衙的官吏都已经精疲力尽,在这段时间内,负责审讯的官吏,每日几乎都睡不到两个时辰,都是轮流匆匆合眼一下,又投入新一轮的审讯。
负责写供词的韩典史等人,也几乎要写断手了。
光是装供词的箱子都好几大箱,他们都写得看到笔墨纸砚就有种生理反胃的条件反射。
实在是可怕。
黄县令也看得出大家精神状态不行了,便按下暂停键,建议大家休整半日。
半日的时间不多,他让黄宅送来佳肴,在县衙犒赏他们一餐,便让他们去休息了。
趁着众人在休息的时候,他开始整理这个案件的所有文稿资料。
自从清楚这个案件与三皇子和宫里有关之后,他便清楚,想要完完全全地彻查,几乎是不可能的,能让现有这些嫌犯受到应有的审判,不节外生枝,就算勉强成功。
他整理到一半,一直苟课税如同幽魂,无声无息地进入室内,走到黄县令案前不远处,停下。
“你回来了?有新的线索吗?”
苟课税本以为黄县令没注意到他进门,还想吓唬对方一下,没想到,小丑竟是自己。
“启禀黄县令,卑职查到了一些似是而非的线索,四皇子的母族出自南越闵族,在南越有一个受众广大的门虫教,该地区一向崇蛇,门虫教教徒甚至都会刺下蛇图腾的刺青,教内从建立之初到灭亡,供奉的都是蛇,而非神灵。”
黄县令听到这话,有些意外,“等等,南越闵族的人,外貌也都是乌发黑眼,而不是金发碧眼吧,这相差太远了!而且官方记载,四皇子的母妃,是凯尔特人。”
正是因为四皇子的外表和凯尔特人相差不大,所以他才未曾怀疑这条消息的准确性,现在苟课税告诉他,四皇子的母族其实是南越闵族,那不是扯淡吗?
南越闵族,外貌大都是肤较黄,黑发黑眼,黑发棕眼,或者黑褐发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