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晨曦像被揉碎的金箔,艰难地穿透老林子的浓密树冠,在积着残雪的林间空地上投下斑驳光影。
枝桠间传来早起鸟儿的轻啾,偶尔有松针上的雪沫子 “簌簌” 落下,砸在冻土上,在死寂了一夜的林子里添了点活气。
江夏一行人护着地质队员往林子外撤,周文斌怀里揣着用油布裹紧的矿图,走两步就忍不住跟身边的李老念叨:“老师,您看那片坡地,昨儿俺们瞅着矿化带就往那边延伸,要是能再探两天,指定能找着主矿脉……”
那股子憨直的热乎劲,让一夜的紧张都淡了些。
战士们背着枪走在两侧,警惕地扫视着林子深处,昨晚关队长的黑影没敢靠近,却也没彻底消失,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唿……总算出来了。”江夏回头望了一眼那片仿佛能吞噬光线的密林,不禁感慨,“怪不得老话都说夜里莫入老林子。你们看,咱们昨晚车轮压倒的那些灌草,这才一晚上,居然又支棱起来大半,这地方邪乎得很,恢复得也太快了……”
周文斌闻言,立刻接过话头,脸上带着心有余悸的表情:“可不是嘛,江工!当初我们小队也不敢轻易往这片钻。这东北的老林子啊,地肥水足,生命力旺得吓人!你前脚踩塌的窝子,后脚可能就有新芽冒头;今天轧出的车辙,一场雨过后就能给藤蔓苔藓盖得严严实实,要是迷了路,几天功夫路就没了!而且这地方邪门儿得很,”
他压低了些声音,“不光林子长得快,连指南针在这儿都常常失灵乱转,指不准方向,我们平时都得靠着老把式认树苔、看星位,再不然就是做标记,不然真得困死在里面。”
他说着,好奇地看向江夏身边那台还在运转的奇特仪器:“哎,江工,为啥你这宝贝疙瘩不受影响?这林子好像拿它没辙?你们昨晚就是通过它进到林子里的嘛?”
江夏笑呵呵的拍了拍探地雷达:“没运转,就是借着里面的转换器给夜视仪供电!”
“还有,这家伙确实不受影响。因为它不靠地磁场干活。它发射的是射频电磁波,简单说,就是靠主动发出特定频率的无线电波,然后接收地下不同介质反射回来的信号来判断东西。
林子再密,地磁再乱,也干扰不了这种主动波的收发路径和时序计算……嗯,大概就是这么个原理。”
“不过,我这数字电台倒是被影响得厉害,也是用的无线电波段,估计是这底下矿藏或者特殊地形产生了强烈干扰。昨晚想联系下我师叔,问问他带的民兵大队到哪儿了,结果吱吱啦啦的根本叫不通。”江夏话锋一转,眉头微皱。
“民兵?”周文斌愣了一下,没明白怎么突然冒出民兵了。
“找民兵干啥呀?”
“不然呢?”江夏咧嘴一笑,露出几分狡黠,“放着眼前这么多的小钱钱不要,那可不是穷兔子的作风。咱们昨晚闹出那么大动静,那个啥关队长除非是聋了,否则肯定觉察到了。
他们昨晚没敢露头跟咱们硬碰硬,我估摸着,十有八九正在手忙脚乱地转移那些已经挖出来的黄金呢!想趁乱溜之大吉?没门儿!”
周文斌一听 “转移黄金”,急得往前凑近了点:“那可不行!那是国家的金子,绝不能让他们运走!”
“急啥,跑不掉的!” 江夏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嗯,想来也是,如果能从飞天猫猫车手里逃脱,那真就算他们本事了!听周文斌说,矿区那边为了方便挖矿,可是把老林子的树砍了不少。
这样,飞天猫猫车那不是一看一个准?
说着,江夏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那份之前给地质老人看过的、画满了各种改装车辆构想的图纸,唰啦一下在周文斌面前展开:“喏,瞧瞧!要是这回黄金够分量,我就想法子给你们勘探队弄上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