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有些顾忌的看了一眼吴鸣锵,慢慢的说:“就五义堂那个小堂主,其实也值不了多少身价,不过大过年的去别人家里,怎么样也不能寒酸,准备两根小黄鱼吧。另外,五义堂那边可能还要打点一下。”
“两根金条?那他不如去抢。”如梦大叫了起来。
桂儿无语的看了如梦一眼,这件事情因她而起,现在居然还有脸在这里嫌贵,不过碍于吴鸣锵,她就说:“欧阳探长应该是可以把这件事情摆平的,毕竟这人只是五义堂底下一个小堂主。能摆平就行,总不可能真的去跟人家火拼吧,那可是要出人命的,也不一定。谁都能活着回来,我不希望小吴哥有事,钱由我来出就是了。”
众人沉默了一下,终究还是依了桂儿的主意。
陈德在前头引路,桂儿带着吴鸣锵紧随其后,如梦硬要跟着同去,说多个人多个照应,桂儿无奈,只得让她跟上。
欧阳大宅虽然跟他们也算是一个社区的邻居,但是离的还算有一段距离,他们是在地段更好,视野更开阔的一边。
几人来到欧阳大宅前,只见青砖围墙绕着雕花铁门,门房穿着藏青短褂,袖口镶着白边,比一般人家的门房就要气派一些,见了陈德居然还认得他,陈德说明了来意,门房礼貌的让众人先等一下,然后其中一个转身去屋里报告去了。
过了一会,门房出来了,做了个手势,等在一边的另一个立刻躬身开门。
进了院子,假山池沼错落,游廊挂着红灯笼,正屋是中西合璧的洋楼,廊柱包着金箔,玻璃门擦得锃亮,映着里面水晶灯的光。
屋里更是气派,地板铺着波斯地毯,墙上挂着西洋油画,紫檀木家具上摆着银质茶具,几个穿丝绸旗袍的姨太太正围着牌桌说笑,有的正在打麻将,加起来居然有五六个那么多。她们鬓边的珠翠晃得人眼晕。欧阳豹坐在主位的沙发上,穿着杭绸马褂,手里把玩着翡翠烟嘴,见他们进来,眼皮都没抬。
陈德连忙上前作揖:“欧阳警长,给您拜年了。沙小姐特来求您帮个小忙。”他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欧阳豹跟桂儿是打过照面的,就客气的点了点头。说道:“坐吧。”
桂儿连忙让吴鸣锵把带过来的手信,一些点心放在桌子上,然后笑着说:“大过年的,还要来麻烦欧阳探长,真是过意不去,一些小点心都是我们老家比较出名的,希望您不要嫌弃。”
欧阳豹没有搭茬,目光却直勾勾地落在如梦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笑:“这位姑娘看着面生,是哪家的?”
如梦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强笑道:“警长说笑了。”
牌桌上的几位太太转过头来一看,如梦不愧是做过当红头牌的,确实有些姿色,而且穿着旗袍前凸后翘,勾勒出勾勒出曼妙的身材。
几个太太脸色马上就不好了,正房太太放下牌,回过头看了一眼,用帕子捂着脸:“哎哟,谁家的小姐会穿开叉那么高的旗袍啊?沙小姐是吧?我可早就听说你们家就你一个女眷住在这边,你那个姐妹好像嫁给了姓郭的商人,应该不是这一个吧?”
桂儿吓了一跳,心想不愧是做警探的,看来这个欧阳豹早把自己的底细都已经查清楚了。之后看了如梦一眼,尴尬的笑着说:“这位就是这件事情里面的如梦小姐,她也是受害人之一啊。”
另一个姨太太道:“那她不就是个妓女吗?大过年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也敢上我们这来,真晦气。”说着就叫佣人:“把她给我轰出去!”
如梦又羞又气,却不敢发作,被佣人半推半搡地赶了出去。欧阳豹虽然眼睛一直往如梦身上瞟,却也没有阻止。桂儿觉得这有些过了,但是为了能把事情办成,她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为如梦出头。
吴鸣锵虽然没吭声,但是低下了头,拳头攥的紧紧的,应该是在克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