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说了,等你到了再谈。”老刀点燃烟,猛吸一口,“但白所城在佤邦也有不少眼线,咱们得绕着走。”
车窗外的天渐渐泛白时,皮卡车拐进一条隐蔽的河谷。老刀熄了火,指着对岸的山洞:“先在这儿歇一天,晚上换摩托走。”山洞里堆着些干草,墙角放着个军用水壶和半包压缩饼干。孙国华靠在岩壁上,掏出藏在鞋底的微型通讯器,按了三下——这是给国内报平安的信号。
洞里潮湿,能听见水滴“嘀嗒嘀嗒”落在石笋上的声音。孙国华闭着眼,脑子里过着情报:白所城,缅北电诈“教父”,手下有三个旅的私人武装,光是在佤邦境内就有七个电诈园区,号称“缅北小澳门”。
而佤邦联合军总司令鲍友翔,掌控着佤邦大部分地区,表面上和白所城井水不犯河水,暗地里却早不满白所城的势力扩张——去年白所城的人在佤邦边境设卡收过路费,直接扣了佤邦联合军的三车军火,这事鲍友翔一直记着。
“咚、咚、咚”,洞口传来三声轻叩。老刀瞬间抄起身边的砍刀,孙国华也按住了腰后藏着的手枪。
“是我,阿妹。”洞口探进个裹着花头巾的女人,手里挎着个竹篮,“老刀哥,司令派我送吃的来。”她把竹篮递进来,里面是些糯米饭和腌菜,还有一壶米酒。
阿妹看着孙国华,眼睛亮了亮:“这位就是从内地来的贵客?”她说话带着点云南口音,尾音微微上扬。
“阿妹别多问。”老刀沉声道。
孙国华却笑了笑,拿起块糯米饭:“多谢阿妹,这饭香得很。”他注意到阿妹手腕上戴着个银镯子,上面刻着佤邦联合军的徽记——看来是“自己人”。
傍晚时分,阿妹带来了两辆摩托车。孙国华换上件黑色冲锋衣,跟着老刀钻进暮色里。摩托车在盘山路上飞驰,风灌进领口,冷得像刀子。路过一个垭口时,孙国华忽然勒住车把——远处山谷里亮着一片灯火,密密麻麻的灯光组成个不规则的矩形,像块嵌在黑夜里的巨大电路板。
“那是‘白氏科技园’。”老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声音里带着恨意,“里面有上千多台电脑,每天从早到晚响个不停,多少内地人家破人亡,都是从这儿出去的‘活儿’。”
孙国华没说话,只是盯着那片灯火,心中早已发誓:“我一定要干掉这个姓白的!
第二天凌晨,摩托车终于驶进一片开阔地。远处的山头上插着面红色的旗帜,上面绣着佤邦联合军的徽记。老刀指着前方一座盖着琉璃瓦的建筑:“那就是总部,司令在里面等你。”
建筑门口站着两个穿着迷彩服的哨兵,肩上扛着56式冲锋枪,腰里别着缅刀。看到老刀,他们只是敬了个礼,目光在孙国华身上扫过,却没多问——在佤邦,老刀的面子,是用二十多年的战功攒下的。
走进大厅,地面铺着红色的地毯,墙上挂着鲍友翔穿着军装的巨幅照片。穿过走廊时,能听见旁边房间传来“砰砰”的枪声——是卫兵在练枪。尽头的会议室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低沉的说话声。
老刀推开门,喊了声:“司令,人到了。”
坐在长桌主位的男人抬起头。他头发花白,却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刻着深深的皱纹,像刀劈斧凿一般,唯独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藏着两团火。他穿着件黑色对襟褂子,手里盘着串油亮的紫檀手串,正是“佤邦联合军”总司令鲍友翔。
“孙组长,”鲍友翔站起身,声音洪亮,带着军人特有的硬朗,“路上辛苦了。”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孙国华坐下时,注意到鲍友翔桌角放着个搪瓷缸,上面印着“为人民服务”五个字,边缘磕掉了块瓷。
“开门见山吧。”鲍友翔端起搪瓷缸喝了口茶,“你想让佤邦军帮你干掉白所城?”
孙国华没有急于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