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言为定。”
众人目送他离去,杨闇公终于忍不住道:“王爷,我等真要助金人去攻襄阳么?”
吴曦端坐,一言不发。
吴晛干咳一声,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徐景望眉头微皱,道:“我等已经拖延了一个多月,总不能一直如此拖延下去。”
杨闇公愤愤道:“那是金人!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在座的诸位,哪个祖上没有血仇?”
吴柄摇头道:“若说家仇,建炎那些年,谁比我吴氏一族死的人多?和尚原、饶凤关、仙人关,哪里不埋着我吴家青壮的尸骨?”
禄禧道:“正是,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
杨闇公道:“不是一家一户,而是千家万户,此乃是汉人的仇。金人南侵之前,我大宋一万万两千万人。绍兴五年再看,南边只剩五千六百万。北面约莫还有个三千万。至少被屠了三四千万人。”
姚淮源道:“都已经是百年前的事了,你怎么不提五胡乱华。”
杨闇公道:“过去了就可以忘掉么?若是两军交战,死伤狼藉,也无话可说。金人如同禽兽,所过之处,男女老幼,全不放过。建康城,前有户籍人口十七万有奇,流寓商贩游手,共超二十万。金兵来到,凡驱而与俱者,十之五;死于锋镝敲搒者,盖十之四;逃而免者,不过十之一;城中头颅手足相枕藉,血流通道,十余万人就这么没了。扬州渡口,十万百姓,手无寸铁,尽是老弱妇孺,被金兵驱入江中活活淹死。”
禄禧道:“建康之事,并无定论,城破前后,百姓多有出逃。且金国那边也说,并无纵兵屠城之事。”
杨闇公怒道:“你放屁!”拿起面前酒碗,劈面砸将过去。
两人一列相坐,中间隔了数人,杨闇公砸的也是极准,禄禧侧头躲过,也是怒道:“反了你了!”
两人同时起身,怒目相对。
众人都是相劝,好容易叫两人归位坐下。
吴曦高坐上方,一直未说话。
郭仲道:“此时不同往日,杨兄说的都没错。但这百余年过来,不也相安无事?何况此次大动干戈,也是大宋先动的手。”
王翼道:“杨将军说金人如同禽兽一点不假,这些人只知利益,不知忠孝礼义。若不是内耗过重,金人如往昔一般强大,难保不趁势而下。”
李珪道:“咱们答应去襄阳,可有答应出力攻城么?那襄阳城我去过,就有二十万军,也难攻下。”
米修之道:“出工不出力倒也不失为一招。”
郭澄摇头道:“金人擅马战,攻城从来是驱赶汉人,渤海人先行。”
姚淮源道:“就便襄阳能守,与大局也是无关紧要,眼下看的还是东南局势。”
褚青道:“正是,宋军大势已去,明眼人都看的明白。既已受册封,也不能敷衍的太过,莫要两边不得好。”
禄禧点头,道:“也是,须知那完颜纲也不是傻子。”
先前不怎么说的赵富、吴晓、郭荣等人开始附和,这其中,郭澄、郭仲、郭荣乃是三兄弟,郭荣最小,说道:“金人诸般不济,唯独打仗厉害。百年前如此,眼下也是这般。”
杨闇公发才发作,被众人劝下,一肚子火气难消,一口一口灌酒,此际又是忍耐不住,拍案道:“什么打不过!文臣不爱钱,武臣不惜死,诸位都如此怕死么!”
赵富冷眼看他,道:“敢问杨将军,你跟金人对过几阵,杀了几个金兵?”
杨闇公瞪回去,道:“我在七方关,斩首七级。”
赵富道:“原来才打过一仗,也不知割的人头是死的还是活的。”
吴晓道:“说不定还不是金人!”
杨闇公大怒,道:“你诬我杀良冒功么!”
吴晓连连摇头,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