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儿走?”邢剑天扔给她一个水袋,“我要去昆仑寻找九霄殿遗迹,你敢不敢?”
李星蔓咬着水袋笑起来:“有啥不敢的?”
两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带着满身勇气向危险地方冲去。
漠北的沙尘埋过他们的靴子,南疆的瘴气呛得他们三天睁不开眼,可偏偏没遇到真正要命的危险,仿佛有双眼睛在天空守护着。
直到昆仑山深处那条裂缝中,他们踩碎了一块刻着“九霄殿”的砖石。
咆哮声从裂缝底部爆发出来时,邢剑天以为自己要送命了。
腥风夹杂着野兽的嚎叫卷上来,一头全身长满黑色鳞片的凶兽踏着雾气出现,额头中间的竖眼像烧红的铃铛——正是上古四凶之一的梼杌。
梼杌并没有真正下杀手,它挥出的爪风贴着邢剑天肩膀掠过,只撕掉了他衣袍的一角,人却毫发无伤;那声咆哮震得李星蔓嘴角淌血,可当她拄着剑勉强站起身时,这凶兽反而向后退了半步。
现在他们明白了,那根本不是要命的攻击,只是一场试探。
等梼杌摇着尾巴消失在浓雾深处,九霄殿内部的九重云阙忽然放出光来——汉白玉台阶悬浮在云气之中,每一层都雕刻着星辰图案,最高处那扇门缓缓打开,门头上“九霄殿”三个篆文亮得刺眼。
门后坐着一位比邢剑天还要模糊的影子,那是九霄殿最后一位天帝。
他没多说什么,只朝案几上的玉册指了指:“接过传承,守护人族。”
李星蔓的指尖刚碰到玉册,一段记忆就冲进她的脑海:上古时代异族铁蹄踏碎中原的惨景,九霄弟子浑身是血立在城墙上的身影,还有天帝牺牲自己封阵时,嘶吼出的那句“一定要护住人族”。
邢剑天攥紧了拳头。他记起那些被异族掳走的孩子,想起茶馆里老人念叨“从前天是红的,血染出来的”,这时他才懂,九霄殿哪里是什么修仙宝地,它是埋在人族骨子里的最后一道防线。
“我们接。”他和李星蔓同时开口,两人的手指一起按上玉册,灼热的金光瞬间裹住了他们的手腕。
自传承融入身体那天起,邢剑天的剑速提了三倍,李星蔓的推演术甚至能预知三天以后的降雨。
十九岁的邢剑天提着剑闯进京城武会,一剑挑翻六大世家的天才,站在擂台上时,少年背脊挺得如同昆仑山巅;李星蔓坐在茶楼中,捏着一枚铜钱就能算出异族埋伏的地点,被人叫做“女诸葛”。
可他们越接近九霄殿的核心,就越感到不对劲。
天帝残魂留下的古书里,“女娲”并非补天之神,而是携带着位面能量降临的外来客;“共工”也不是撞倒不周山的妖魔,实是另一派外来势力的将领——那些被人族尊为“神明”的存在,压根不是什么救世主。
三年时间里,他们翻遍了九霄殿的藏书楼,最终在一块埋在地底的石碑上发现了真相:
上古时期,有两批来自高维位面的强者降临地球。一批以“女娲”为首,打算把人族当作“血食”圈养,抽取人族的灵脉去滋养他们的法宝;另一派以“共工”为首,则想将地球变成战场,拿人族充当冲锋在前的卒子。
所谓的“补天”,其实是他们打裂了位面屏障;所谓的“撞山”,是他们毁掉了人族的聚灵大阵。
而在这些“神”眼中,人族不过是一群能呼吸的蝼蚁——心情好赏口吃的,不高兴就随手碾成灰。
邢剑天的虚影微微晃动,雾气打湿了他的眉毛:“你晓得我们为什么必须离开吗?”
他抬手点向九霄殿深处的星图,那里有一颗星正泛着不祥的红光:“上古时代那些外来者,就快回来了。”
邢剑天的虚影扬起手,指尖划过雾气,忽然显出一个漆黑的空洞——那是空间破洞封印的具现,每一道裂痕都在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