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是我的儿子……你竟然真的找到这儿了!”
虚幻的影子发出声音,语调低沉而富有磁性,话里透着掩饰不住的自豪,却也带着一份明显的歉意,连影子的轮廓都因为心情起伏而轻轻抖动。
这声叫唤已经二十五年没听见了,张明明全身猛地一抖,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喉咙里堵得发慌,最后只憋出一个字:“爸!”
这个字沉重如山,装满了二十五年来的想念和辛酸,每个音调都热得让人心头发颤。
听到这声呼喊,虚幻的脸上闪过一丝感动,原本平静的眉目立刻变得柔和,连周围的金色光辉也温暖了些。
二十五年前,他和妻子李星蔓从京城离开时,张明明还是个裹在襁褓中的小婴儿;整整二十五年没有音信,他无数次猜想儿子会长成什么样子,却从没料到再见面时,那个小不点已经变成这样高大坚强的男子汉。
“孩儿……这些年来,你受了不少罪吧。”
邢剑天的虚幻影像慢慢开口,嗓音里是化不开的父爱,每个词都像是从心底掏出来的,带着轻微的颤抖。
作为父亲,他没有陪伴孩子学走路、没听到他第一次喊“爸爸”,甚至没在他被人欺负时站出来保护——这种缺席的悔恨,早就深深刻进了骨髓里。
当年从大旺村离去,是他一生中最难做的抉择:一边是年幼的孩儿,另一边是延续了几千年的任务安排,他们没有别的路可走,只能硬起心肠把张明明留在偏远山村里,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留下。
“没!孩儿不觉得苦!”
张明明跪在地面,使劲摇着头,泪水滴在石砖上,却勉强挤出笑容,“我晓得您和妈妈有难处,能重新见到你们……再难也值得!”
听了这话,邢剑天虚幻的面孔露出满足的微笑,金色光芒也明亮了几分。
就在这时,一个轻快的身影从第八层飞掠而至——李星瑶刚一落地,目光扫过张明明眼前的虚幻影子,脚步一下子停住,眼中涌出无法抑制的兴奋,连呼吸都顿住了。
激动的光彩像火星般在她眼底迸发,她不由自主地开口,嗓音发着抖:“姐……姐夫啊!”
听到这个称呼,邢剑天的虚幻影子轻轻一笑,带着调侃的眼神看她:“都到这时候了,你还喊我姐夫?”
这句话如同雷霆劈在李星瑶心头,她猛地回过神来,脸颊瞬间烧得通红,不自觉地瞟了张明明一眼,红晕立刻蔓延到耳根——这么多年,她早就叫惯了“姐夫”,即便成了张明明的女人,这个称呼居然一时改不了口。
这个叫法,让她羞得指尖发热——从前是小姨子的身份,现在却是儿媳妇,任谁都会觉得尴尬。
但这份不好意思转眼就消失了,李星瑶很快释然:她本来就不是李家亲生女儿,和张明明没有半点血缘关系,感情光明正大,没什么好别扭的。
邢剑天调侃了一句便不再多说,影子晃动到张明明面前,弯下腰伸出手想去扶他起来。
可他只是个虚幻的影像,泛着微光的手直接穿过了张明明的肩头,连一丝暖意都没传递过去。
看到这情景,邢剑天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的歉意又加深了几分。
“唉,儿子,站起来吧。”
他望着张明明,目光里充满疼爱,语气温柔得像春天的风,“不知不觉间,你已经长成高大威猛的汉子,这身本事,当爹的我都为你自豪。”
说到这里,他话音里多了期待:“你是我邢剑天的孩儿,这么优秀,你娘要是在这儿,肯定会和我一样,从心底里感到高兴。”
张明明紧紧抓着袖口,手指的力道几乎要把布料绞烂。
眼前这个半透明的影子,外形和记忆里那张老照片重合——正是他寻找了整整十年的父亲,邢剑天。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