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盘膝坐在青石上,体内沉寂十年的气旋突然发出一声清越的轰鸣。周身百丈内的草木骤然无风自动,青翠叶片簌簌作响,将蕴藏的灵气一缕缕抖落空中。天地间的灵气如遭无形巨手牵引,化作肉眼可见的青碧色光流,从四面八方朝他奔腾而来。
他能清晰感觉到,那道卡在玄关处十年的无形壁垒正在寸寸碎裂。经脉中传来针扎般的刺痛,却又夹杂着久旱逢甘霖的舒泰。当最后一丝壁垒轰然崩塌时,狂暴的灵气洪流瞬间冲开督脉,在他体内形成完整周天。
他猛地睁开双眼,两道精芒自眼底一闪而逝,周身衣袍无风鼓荡。十年了,他原以为此生都要困在这道关卡,却没想到青莽山脉的灵气竟浓郁到如此地步,不过半年光景,便助他打通了困扰的天堑。
他缓缓抬手,看着掌心凝聚的淡青色灵力,唇边扬起一抹释然的笑意。山风掠过林海,好像带来远处妖兽的低沉嘶吼,他却只觉心胸开阔,仿佛整个青莽山脉的灵气都在为他庆贺。十年桎梏一朝破,前路漫漫,终见坦途。
哲骨拉善推开闭关石室的刹那,周身气流骤然炸开,洞外百年古松簌簌落针。他双足未动,身形已飘出三丈外,玄色长袍在罡风中猎猎作响,眼底翻涌的灵力竟凝成细碎金芒。
"大将军!"一声清喝惊得远山群鸟乱飞。他足下青石板寸寸龟裂,整个人化作淡影掠过瀑布,守场弟子只觉疾风扑面,再睁眼时,那道身影已出现在主峰前。
皇浦云正临窗看着各种图纸,忽闻背后裂帛之声,转头便见一只蒲扇大的手掌拍来。他本能运起护体真气,却被那股沛然巨力震得连退三步,案上砚台"哐当"坠地。待看清来人面容,素来沉静的眼眸陡然睁大:"你...你这气息..."
"成了!"哲骨拉善攥着对方肩膀哈哈大笑,指节因用力泛白,"引气入体第三重,昨夜子时终于勘破玄关!"周身灵力如潮汐般起伏,竟将廊下铜铃震得齐齐鸣响,惊得阁内典籍哗哗翻页。
皇浦云感受着那股几乎要破体而出的强横力量,抚须的手微微颤抖:"好小子...这么多年苦修,终于是..."话音未落,哲骨拉善就跪下了,拜谢皇浦云对自己的爱戴。
皇浦云拉着对方衣袖往云雾深处走,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笑意:"快随我瞧瞧,这青莽五大主峰的洞府,如今已落成大半。"
两人御风掠过苍莽林海,只见各峰山腰皆有弟子凿石筑室,玄铁巨柱撑起的穹顶下,丹火映得岩壁通红。皇浦云指着最高的三座主峰道:"那是天工峰的器阁,地脉灵气最盛;左首凝霜崖要建藏经洞,每块基石都刻了聚灵符文;你看那处飞瀑后的溶洞——"他指尖轻点,水帘豁然分开,露出洞内晶莹的钟乳石笋,"本想留作你的静修之地,冬暖夏凉,最是清幽。"
哲骨拉善望着满山凿石声与弟子忙碌的身影,枯瘦的手指轻抚过身旁一株千年古松的鳞皮。松针簌簌落在他灰布衣衫上,他忽然轻声喟叹:"这般气象,怕是比洛神谷冰宫还要壮阔三分。"话音未落,却见他望着远处云海翻涌的天际,眉宇间渐渐染上怅然,"只可惜我要赶回布云城,最多在此盘桓三月,我怕堆积的政务太多,还有很多棘手的事情等着我回去处理。"
皇浦云脚步一顿,转身见他正凝视着自己新植的那片竹海。风过处竹浪如碧涛,哲骨拉善的身影在苍翠背景里显得格外单薄。"云州基本上就靠你了。"皇浦云拍了拍他的肩,袖中飞出两枚玉简,"这是各峰的布阵图与灵药图谱,你且收着,若将来......"话未说完,却被哲骨拉善摆手打断。
"谢大将军。"哲骨拉善接过玉简,指尖在冰凉的玉质上轻轻摩挲,"此间盛景,我有时间一定要再来。"他抬头望向正在封顶的摘星台,青铜斗拱在夕阳下泛着暖光,忽然低声道:"若有朝一日你见着西方的流萤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