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纳了被净化升华的“意欲本源”,韩无限的“无限法则”奇点更添一份内在的驱动力,对万般大道的感知与包容也愈发敏锐圆融。他于西极魔渊深处静立,心神与这方天地交融,梳理着因阎不羁之道被吸纳而引发的细微法则涟漪。
一切似乎都已平息。魔渊死寂,墟界符文隐晦,那狂徒的痕迹仿佛已被彻底抹去,融入了他那浩瀚无边的“无限”之中。
然而,就在他心神最为澄澈,与法则最为贴近的某一刹那
一丝极细微、极坚韧、与他刚刚吸纳的“意欲本源”同源,却又截然不同的“存在感”,如同潜藏在深海之下的暗礁,突兀地触碰到了他的灵觉。
这感觉……并非力量,并非法则,甚至并非残念。它更像是一种……“烙印”?一种深深镌刻在此地时空根基、乃至与此界部分生灵心念产生隐秘共鸣的……“概念锚点”!
韩无限眉头微蹙。“无限法则”之力随之流转,如同无形的巨网,笼罩过去、现在、未来,细致地筛查这丝异样感的来源。
他“看”到了。
那并非实体,也非能量,而是一种极其抽象的“联系”。这联系的一端,根植于西极魔渊这片土地被阎不羁道蚀之力浸染无数年的历史沉淀之中;另一端,则如同无形的丝线,遥遥牵连着外界——那些曾深受阎不羁之道影响、或恐惧、或崇拜、或以其为心魔的修士心念深处;甚至……还隐隐勾连着那神秘的墟界符文!
更让韩无限目光凝重的是,这丝“联系”的核心,凝聚着一股极其纯粹、极其顽固的意志特质——“我”!
是阎不羁那“我欲之道”最极致的体现,剥离了所有具体的欲望形态,只剩下最根本的、对“自我存在”的绝对强调与执着!它仿佛在无声地宣告:“我思故我在,我欲故我存!纵使道消身殒,纵使力量被夺,‘我’之概念,不灭不绝!”
这不是阎不羁的复活,也不是他残留的意志反扑。这是一种……“道染”达到极致后,在其影响范围内形成的,近乎法则化的“自我印记”!只要这片土地的记忆还在,只要外界还有生灵记得阎不羁,只要那与之相关的墟界符文尚未湮灭,这个代表着“绝对自我”的概念锚点,便无法被彻底磨灭!
它就像是一个无法被格式化的底层代码,深深嵌入于此方世界的背景板中。韩无限可以吸纳、净化、升华阎不羁的“欲望之力”,却难以彻底抹去这个由无数因果和心念共同维系的、“阎不羁”作为“存在过”的这个概念锚点。
“无限法则”之力尝试去包容、去化解这个“概念锚点”。然而,这个锚点的本质就是“绝对自我”,它抗拒一切形式的“包容”与“同化”,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无限”的一种微妙否定——它固执地坚守着“我”的有限性与独一性。
“无限”可以涵盖万有,却似乎难以彻底消解这种根植于“有限个体”极致执着所形成的“概念顽石”。
韩无限停下了尝试。他意识到,这并非力量层次的差距,而是存在形式的差异。这缕无法磨灭的“自我印记”,是阎不羁留给这个世界,或者说,是“欲望大道”走向某个极端后,必然产生的一种“道痕化石”。
它无法被用来战斗,无法增长修为,甚至无法被感知和利用。它只是存在着,如同历史的一个疤痕,提醒着某个狂徒曾经达到的高度与陷入的深渊。
但韩无限并未感到棘手,反而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
“无法磨灭的‘自我’概念……有趣。”
“无限之道,海纳百川,亦容顽石。”
“你的‘不灭’,恰恰证明了‘存在’的某种极致可能性。于我而言,亦是‘无限’图景中,一块特殊的……拼图。”
他不再试图去消除它。反而,他以“无限法则”之力,小心翼翼地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