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为止,燕传觉得自己除了提供点消息外,没起到任何作用。
现在又从沈季云口中听到这个消息,他不由得满心惭愧。
江燃于他有恩,结果对方交代的事,一件都没办好。
“沈家想找一个人,并非难事。”
沈季云注意力都在燕玉情身上,并未窥见燕传表情中剧烈起伏的情绪波动。
“查不到,是因为有人刻意掩去了秦韵二人行踪。”
“一位化劲宗师破釜沉舟会产生何种后果,我比谁都清楚。江燃身在国内,旁人怕他孤注一掷,自是不敢轻举妄动。”
沈季云轻蔑一笑。
“他孤身去北缅,便是舍弃了最大的优势。”
“纵临死反扑击起再大的惊涛骇浪,从北缅也拍不到华国来。”
“我若在清江省内寻到秦韵夫妇踪迹,自不用说会鼎力相助,以期换他江燃一个人情。”
听到这里,燕卫国等人尚在惊疑,燕玉情已是深吸口气,美目清泠。
“可你没找到,代表着有势力掳走了秦韵。”
“不涉及亲朋,尚有转圜之机,一旦对其亲眷动手,就是不死不休。”
“如此一来便意味着,这些人哪怕用尽一切手段,也要让江燃葬身北缅。”
啪,啪啪啪——
沈季云一脸赞扬,沉醉的鼓着掌。
“聪明,太聪明。”
“说的一字不差。”
他忽地往前探出头,深深嗅了嗅。
燕玉情上半身后仰,脚下步伐分寸不让。
“你且继续说说,我既明知江燃必死无疑,为何还会往燕家一行?”
沈季云柔声细语的问,仿佛真的在虚心求教。
燕玉情连沉思都不必,在他话音落罢之际,红唇已动。
“你来燕家,走过场应付差事是其一,其二是想要做个选择。”
“不惜代价查秦韵踪迹,便是选择站在江燃这一边。”
“若是觉得事不可为,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自然不用给燕家半分颜面。”
她桃花眼依旧灼灼,嘴角却噙着三分苦涩。
“现在看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沈季云啧啧称叹几声,旋即又摇了摇头。
“贤侄女这般心思通透确实难得,可惜你说错了一件事。”
“我还尚未做出选择。”
燕玉情余光扫过重伤的霍英和燕卫国,并未多言,仅是不出声的笑了笑。
沈季云看到她如此反应,云淡风轻道。
“他二人冒犯宗师在先,我略施小惩已是莫大恩情。”
“碍于这份恩情,请贤侄女帮叔叔做个决断,到底要站在哪一方?”
他顿了数秒,才一字一顿道。
“能够江燃在明知九死一生,且极大可能性会祸及亲眷的情况下,依然不管不顾要去北缅的……”
“到底是什么东西!”
沈季云脑后发髻随着震耳欲聋的喝问声一同散开。
他周身衣衫鼓荡,无风自动。
燕玉情瞳孔微缩,她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还不待她开口,燕传身旁的茶桌上,因沈季云吼声裂开的数个瓷杯,此时才纷纷坠地。
对上一双循声看来的眼睛,燕传身躯不自觉的颤了颤,下意识避开眼神。
沈季云眼底森然寒意淡却,儒雅的笑出声来。
“看来,燕传吾兄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