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机场的另一端,高馆长目送着陈阳的背影消失在旋转门外,这才裹紧风衣领口,钻进了那辆贴有文物系统标识的黑色公务轿车。车门关上的金属碰撞声在空旷的停车场显得格外沉闷,隔绝了机场大厅的喧嚣与嘈杂,也瞬间抽走了他周身环绕的紧张空气。
他整个人像被抽走了脊梁骨似的,瘫软在真皮座椅上,后背重重陷下去一大块。椅背的冰凉触感透过薄薄的衬衫贴在后背上,却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这才惊觉,自己后背的衣衫竟已湿透,像是刚从冷汗雨里捞出来的一般。
高馆长下意识抬手去摸,指尖触碰到皮肤时,那种黏腻潮湿的感觉让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扯开领带,将领口松了松,试图让呼吸更顺畅些。
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用手背轻轻一抹,掌心便是一片湿润。
方才的每一个画面都像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里快速闪过——王航那副蛮横不讲理的模样,罗局长强压怒火的表情,还有陈阳临走时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每一个细节都像一根尖刺,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当王航像个被激怒的公牛一样,非要当场打开省博的箱子时,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那一刻,他甚至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一下,两下,三下……
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提醒他,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他死死盯着王航的手,那只手离箱子的边缘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他甚至能想象到,一旦箱子被打开,里面空空如也的景象会引发怎样的轩然大波。
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方向盘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他死死咬住后槽牙,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万幸,罗局长及时出面,用官面上的话把场面暂时压了下去。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快要飘出来了,悬在半空,不上不下。
直到陈阳提着箱子消失在安检口,他才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靠在椅背上,大口喘着粗气。
后怕的情绪如潮水般涌来,几乎将他淹没。他闭上眼睛,试图平复狂跳的心脏,却发现自己的手指还在微微发抖。这种恐惧感,让他后背再次渗出冷汗。
然而,这股后怕仅仅持续了几秒钟,就被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所取代,这股兴奋感如同潮水般漫过全身,让他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起来。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笑意从眼底蔓延开来,直至布满整张脸庞。
那笑容太过灿烂,太过得意,甚至带着一丝近乎疯狂的意味。
风险固然存在,但回报实在太诱人了!
就在事发前两天,在陈阳下榻酒店的套房里。
那是傍晚时分,落日的余晖透过落地窗洒进房间,将整个空间染上了一层金橙色。高馆长应约而来,端着茶杯的手却显得有些不自然。
陈阳招呼他坐下后,便开门见山地提出了那个大胆的计划——希望将一批特殊物件混入省博运往京城的箱子。
话音刚落,茶杯在高馆长手中险些滑落。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惊。
“什么?!”高馆长几乎是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声音都变了调,“陈老板,您刚才说……说什么?”
他下意识地朝门口看了一眼,仿佛担心有人在偷听。然后又转过头盯着陈阳,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判断这是不是一个玩笑。
但陈阳脸上那淡然的微笑告诉他,这不是玩笑。
“不行!绝对不行!”高馆长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双手在胸前比划着,仿佛要把这个提议彻底推开,“陈老板,这……这太离谱了!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