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武田武士的问询，韩寄安忙不迭从公文包里取出平板电脑，打开了一份文件。
他鞠躬到45度，双手向前托举平板，说明道：“我们从《六域天外》开服四天以来所有发表过攻略的作者中，筛选出了107人作为攻略组成员候补，其中88人表达出合作意愿，剩余19人尚在争取中，任务目标已达成82.2，请武田大人过目。”
武田武士并没有接过平板，而是就让韩寄安这样托着给他浏览。
看完平板上显示的表格后，他点了点头说：“做得不错。”
韩寄安不由悄悄松了口气。
“但是……”
武田武士短短两个字的转折，又让韩寄安把气提了起来。
“这107人中，9人上过夏国热搜，为什么里面有5个人，都还没有答应加入攻略组呢？如果只计算上过热搜的高端玩家，任务目标仅仅完成了不到一半。韩君，你不会是在糊弄我吧？”
他的声音毫无怒意，最后一句甚至还有点开玩笑的意味，但韩寄安却是亡魂大冒，身体越发弯了下去，鞠躬到了90度。
“武田大人息怒！这5人中，有3人拒绝了加入我们的攻略组，我正在尝试说服，还有2人身份不明，我以集团的名义在他们的攻略下留言，但对方尚未联系我们。”韩寄安满头大汗地解释道。
武田没有说话，用清酒杯的底部，轻轻敲击着腰间武士刀的刀锷，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哒。
哒。
哒。
韩寄安感觉这声音仿佛撞在他胸口，让他十分不适，神经越来越紧绷。
武田武士似乎一点也不着急说话，就这样不紧不慢地继续敲击刀锷。
哒。
哒。
哒。
有节奏地制造噪音，是一种施加心理压力的手段。
在两人交谈时，一方可以随意制造出噪音，另一方却只能忍受，本就表明了身份地位的高低。
此刻，韩寄安被武田武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西装下的衬衫已经湿透了。
“韩君，我对你是抱有期待的。”武田武士终于开口。
“嗨！多谢武田大人！”韩寄安感激道。
“但这次你确实太怠惰了，有3个人拒绝，我可以理解，没关系，无非是钱没有到位，你再去交涉便是。可你居然和我说，有2人还没取得联系，你做生意时，难道都是指望合同主动飞到你面前，把自己签了的吗？”武田武士用好笑的语气说。
韩寄安却是完全不敢笑，连连鞠躬道：“武田大人说得极对，是属下太懈怠了，属下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尽快联络上这2人！”
武田武士用没有握酒杯的那只手拍了拍韩寄安肩膀，鼓励道：“韩君做事我一向是放心的，去吧，我再给你两天时间，希望后天这个时候，我能听到好消息。”
“嗨！”韩寄安如蒙大赦，一边鞠躬一边后退。
就在他终于退到办公室豪华的沉香木大门前时，武田武士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唤道：“对了，等一下。”
“武田大人请吩咐！”韩寄安立刻定在了原地。
“你回去后，把那5位的攻略发给我拜读一下。”武田武士微笑着说。
“嗨！那么没有别的事的话，属下就先告退了！”韩寄安说完，见武田没有再说话，逃也似地退出了办公室，小心翼翼地关上了大门。
武田武士转过身，继续欣赏浦都的夜景，将杯中清酒一口饮尽。
“人类真是滑稽呢，就算物理上站在同一个高度，却也会有巨大的卑贱之分，其鸿沟甚至超过所有摩天大厦的高度。”想到韩寄安刚才唯唯诺诺的样子，他不禁流露出嘲讽的笑意，然后野心勃勃地说，“所以，我才需要继续往上爬，我要站到最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