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极其黑暗的力量,能将一切光明顷刻吞没,不声不响。
虽然眼可以看到,里面什么都没有,但众人还是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力。为首的段飞不咽了口吐沫,迈开步子,小心走了进去。
卓展也紧跟着进去了,其次是赤妘、段越、壮子。
衣人燧是最后一个进去的,他犹豫了很久,痛苦了很久,双手握拳,悲恸得不能呼吸。
里面的石室除了一些坏掉的镣铐、破旧的棉布,已经没什么东西了。石室很大,三面墙上各有一个小拱门,通向里面三个小一点的石室。
只不过,越往里走,那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压抑和怨戾就越来越浓厚,似乎在顺着皮肤的每一个毛孔蔓延而入,蹂躏着他们脆弱不堪的内心。
令人心悸的是,一个大石室、三个小石室,每面墙上都满是血迹斑斑的手印,有大有小,森然可怖。可想而知,当年当时,这里发生过多么惨烈的挣扎和抵抗,即便是这干涸多年的痕迹,仍然那般触目惊心。
衣人燧粗糙的大手颤抖地触摸着这些血手印,前一阵抽动,难以抑制的悲苦绪憋得他满脸通红,脖子上粗大的青筋似乎要爆裂开来。他哑然嘶哭着,嘴唇都咬出了血,他似乎在这间空dàngdàng的屋子里看到了他的妻,他的妾,他的女儿们……
终于,衣人燧再也支持不住了,跌倒在地上,嚎啕痛苦起来,声音凄厉得如暴风略过山谷的哨音,让这满满一屋的悲伤、痛苦、怨怒都活泛了起来。
卓展与众人相望而悲,他们走到衣人燧的边,缓缓蹲了下来,没有说任何无力的劝解,只是默默地陪着他,让他不至于一个人置在这无边的凛冽之中。
悲从中来,卓展的眼圈也不争气地红了,他仰起头,长长一呼,试图收回眼眶里那湿湿咸咸的东西。
突然,就在仰头的时候,他的目光略过上面的墙角,登时便被一坨带颜色的东西吸引了。
“那是什么?”
卓展霍然起,飞快跑了过去,蹬墙而上,借力一手扯下了塞在墙角里的东西。
众人忙围过来看。
那是一沓布片,各种颜色都有,但都比较旧了,布也被磨得十分薄了,而且,上面全是干乌的血字。
卓展睁大眼睛,颤抖地一片一片展开。
有的一片上只是几个字,有的则是半句话,虽然残破不全,但就是这残缺不全的句子,就足以剜了人心了。
旁边的赤妘接过来,喃喃念着,浑都在颤抖。
“我想回家……”
“阿妈护着我,脸被毁了……”
“今天我被割了舌头,再也不能说话了,我想死……”
“薇雪踢了那个兵一脚,脚被剁掉了……”
“兰儿受不了了,用石子划花了自己的脸,她被带走了,今天晚上没回来……”
“我疼……”
“今天挨了打,耳朵叫了一天,晚上的时候听不见了……”
“梅姐说三后出去洗,想拉着我们逃跑,我不敢……”
“梅姐死了……”
“只剩两个指甲了……”
赤妘读着读着,早已泣不成声,最后干脆丢了布片,一头扎进卓展怀里,声泪俱下。
“他妈的,这是什么样的禽兽能干出来的事儿啊!”
壮子一脚踢散了那堆破布片,大骂着娘。
早已听得魂飞魄散的衣人燧忽地回过神来,颤抖地哽咽着“不要,不要……”两个耙犁似的大手划拉着那被踢散的布片,小心翼翼地拢进怀里,心疼地掸着上面的灰。就像抱着一个新生的婴孩一样,就像抱着他的女儿一样。
虽然他不知道写下这血书的人是谁,会不会是他的女儿,但他的女儿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