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咂舌。
“嗯，大约一万年前吧，在天廷第三千二百六十三道天条发布之前，‘非人’的物种即使修行得道，也是不能成仙的。他们自有一个名词来收纳这些‘非人’，就是‘妖’。”
听到“一万年”这种看不到尽头的时间名词，丘小白只觉得头晕目眩，自己短短的十五年生命掉进这条河里也激不起一滴水花。只听杨也讶异道
“非人的物种？这么说，你和擎苍大哥、眉山六圣当年也都是……”
“我说西海龙王是妖时，并非对妖有什么偏见。当然，妖在那个时候也不是什么坏的词，只是如今被污名化了。谁让你们人类，是天之骄子，神的宠儿呢？所有与人作对的事物，都会遭到污名。”陈笑天百无聊赖的样子，像是要掩饰他的嗤之以鼻，“只是，当妖成为神之后，他在你们凡人面前，就有另一重责任和身份了，你对他的行事风格有所怀疑，正是因为你的意识中已经形成了刻板印象，有落差而已。”
“我还有一个疑问……”丘小白嘴唇发白，吞了一口水，尴尬地笑道，“当然，你们如果不想说，就当我没问过吧。你们到底是什么来头，跟二郎神庙是什么关系啊？”这几天通过和各方对话摄取的种种信息，丘小白心中已经有初步的怀疑，但没有陈笑天和杨也的亲口承认，她还是不敢相信。
“啊，我没告诉过你吗？”陈笑天震惊道。
“宽泛地说，你告诉过我。”丘小白两手一摊，“我上次问你，你们是不是妖精，你默认了。”
“少年，你来告诉她吧。”
“为什么是我？”杨也不高兴地嘟囔道，他对自己这种不得自由、受制于人的状态十分不满，就算坐实了“神仙”的身份，他觉得很丢脸，还不如是个猫妖呢。陈笑天正是打算以此鞭策他，让他表现成熟一点，别太孩子气了，见他似乎有所觉悟，便笑眯眯道
“丘小白，我说出来怕你弱小的心灵一时承受不了……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了。”
他顿了顿，又说“这位巡山捕风者杨也，乃是大名鼎鼎的南崖二郎神君杨简、比亲弟弟还亲的弟弟，原本被封印在一只猫的身体里，结果被你‘解救’出来了，变成了现下这一表人才、温文尔雅、品貌非凡、清新俊逸的风流少年。”
“陈笑天，你胡说什么？！”杨也听他夸得言不由衷，调侃中带着讽刺，不禁涨红了脸。
“哇？！”丘小白十分震惊，她从来没想过，远坐高堂、享受香火，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抽象的信仰和文化符号的二郎神，竟然能离自己这么近？消化了一会，她又犯了最近修改病句的练习做多了养成的咬文嚼字的毛病“比亲弟弟还亲的弟弟，是什么意思？”
“嗯……”陈笑天怕解释起来费劲，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告诉她真相，“其实他是二郎神的分身。”
“什么？分身？那不就是二郎神本尊？！”丘小白的三观再一次受到了震撼，她虽然对二郎神并无十分信仰，但日常受到老妈和周围的熏陶，也是敬畏在心。关键是，二郎神的形象在传说里如此伟岸、英勇、正义，眼前这个小胖橘——幼稚、骄傲、任性、无礼。反差也太大了吧！
陈笑天笑道“……也不是，因为某些原因，虽然是分身，但已经完全脱离了二郎神本尊，是一个独立个体了，所以说是‘弟弟’可能更确切。你惊讶成这副样子也并不怪你，我们巡山捕风者，跟二郎神君之间，天差地别，除基因相同之外，实力锐减，记忆全无，智商几乎为零——”
陈笑天最后一句明显是玩笑，不过杨也的拳头已经砸在他鼻子上，他捂着鼻子冲着杨也哇哇大叫“臭小子！目无尊长！”丘小白无奈地擦了擦汗。
“谁让你胡说！”杨也像猴子一样早攀到楼梯扶手上，冲着陈笑天把舌头伸得老长，差点就舔着地了。
“我不是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