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他对这些最早跟在身边的老兄弟都有着特殊到近乎执着的倚重。
一方面来讲,他如今最不差的就是钱,亏损几个完全不心疼。
但另一方面,这种情况和亏损又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维护灯具花了十多万,满世界打听也没有这样的损耗法,除了吃灯泡,他再想不出任何一个理由能解释这样的损耗速度。
一时间,他没了主意。曹安娜能狠心报警公事公办,他这个当大老板的反倒不能,闫大强的连桥,妥妥的自己人了。
甚至不用深想,他也晓得,德四儿老范和小五子手底下肯定也安插了不少自己的亲信,一人得道九族升天。
服装商场还是在京城,他的眼皮子底下,他的生意可不只是只在京城,出了这一亩三分地,那些蛀虫又该是何等的放肆?
自己在书房里闷了大半天,始终不得要领,气急败坏的翻出电话本来,他差点忘了还有骆家栋这个秘书在,这样得罪人的事情,他这个秘书不出头,要来何用?
等电话拨过去了,接电话的却不是骆家栋,周扬还以为自己打错了,喊了一声骆秘书之后,半晌没见回应,他刚要挂掉电话。
“周.....周先生?”
“是我,你是哪位?”他又捡起话筒,“骆家栋呢?”
对方声音有些抖,“骆秘书在欧洲。”
“什么时候去的?”
对方弱弱的答道,“五月份,一直没回来。”
“那没事了!”周扬撂下电话,忽然想起来,骆家栋的确是去欧洲了,还是他嘱咐的。
他把身子嵌到下去,任由沙发将整个人裹住,手里的烟也没抽几口,就那么慢慢的烧到烟屁股。
富贵不归家如锦衣夜行,同理,自己发达了不拉亲戚一把,总觉得差点意思。宗族思想在中华文化中根深蒂固,打架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是大多数普通人信奉的教条。
就连他自己也不能免俗,大江哥大海哥不还是被他推到了那样的位置,袁小顺和王解放朱三儿三个混得风生水起,难道真的是因为能力?
他不晓得这几个人是不是也背着他搞过小动作,阴暗的想,人都不能免俗。
正规化、制度化、高效化都成了轻轻一戳就破的遮羞布。
“芳子!”他扯着嗓子朝门口喊了一嗓子,进来的却是黄小华。
“三哥,啥事?”
“芳子呢?把她喊过来!”周扬拄着沙发坐起来,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芳子进来的时候还系着围裙套袖,身上油吱麻花的,身上那股油香味儿,一下就噙满了书房。
“哥,你喊我?”
盯着芳子瞅了好一会,他摆摆手,“没事,你想忙吧!”
“你这人真是的,净添乱!”芳子叨咕着紧紧套袖,又风风火火的跑出去了,厨房锅里的还炸着小黄鱼。
“华子,有个事想交给你,不知道你有没有胆量做。”他把主意打到黄小华身上,实在是无人可用了,而且黄小华跟那些老人总算有点交情,不至于像曹安娜那样把事情做绝,他本能还是希望这些老人能理解理解,适可而止。
“哥,有事你吩咐!”黄小华拍着胸脯保证。
“你这样,这次服装商场这个事,私下里你跟你大强哥透个信儿,让他那连桥把缺口补上,大过年的,别闹的不痛快。”他停了一会,抬头瞅着黄小华,继续道,“这几天你们吃饭喝酒的时候,你再放出个口风,等翻过年,到曹安娜和吴正新那借几个人,我让芳子给你拟个名单,名单上所有单位的后勤账本,你全都收上来。”
他仁至义尽了,愿意给大伙留出充足的时间把缺漏补上。
他真的不愿意因为钱的问题,和这些老兄弟甚至老兄弟的亲朋好友对簿公堂,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