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悠长的岁月,见证了他此刻的脆弱。
他深吸一口气,想要支起身子,却因腹内空虚而一阵头晕目眩。赵空的眼神渐渐清明,意识到自己已经昏睡了整整两天一夜。脑海中浮现出那场战争的残酷,黄巾军的狂暴,满城的硝烟和血腥,那个彻夜不眠的自己,曾无数次在城墙上指挥,挥舞长刀,号令千军。然而,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躺在床上,任凭别人为他打点一切。
房间内的空气宁静得让人窒息,只有墙角一只老旧的钟发出轻微的滴答声。房内的几个人并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站着,神色各异。曹寅、蔡瑁、庞季、黄祖和黄忠等人站在他床前,个个身着战甲,或多或少都带着伤痕。尤其是蔡瑁,他的肩膀被厚厚的绷带包裹,显然在此前的战斗中受了不小的伤。庞季的腿上也裹着纱布,那是黄巾军的刀锋划破的痕迹。黄忠手腕上扎着白布,看得出他经过了长期的战斗,肌肉紧绷,眼中透露出一股疲惫但依然坚定的光芒。黄祖的脸色则较为苍白,显然是过度劳累所致,但那一双眼睛依旧如鹰般锐利,凝视着赵空,仿佛要在这个昏暗的房间里找到些什么。
然而,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是曹寅。他静静地站在赵空的床前,神情平静,似乎从未有过一丝波动。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也没有一丝担忧,像是那些繁杂的事务从未在他心中激起一丝涟漪。曹寅并不显得过于高大,然而他那深邃的眼睛里,充满了智慧与洞察力,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透露出他在这段动荡岁月中磨砺出来的果断与冷静。他的身上依旧披着那件简朴的黑色袍子,衣袖微微卷起,露出结实的手臂,手指微微交握,显然他在这场动荡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哪怕是在赵空昏迷的这两天,他也始终保持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赵空的眼睛终于从每个人身上移开,落在食案上的那碗热腾腾的粥上。他深吸一口气,手有些颤抖地伸过去,刚开始时不自觉地用力太猛,食案微微晃动,但他很快控制住了自己。感受到食物的温度,赵空的内心才稍稍得以安慰——至少此刻,他能吃上一口东西,能稍微恢复一点力气。
曹寅见他动了食物,终于开口了,声音平缓而低沉:“都尉,您终于醒了。前些日子,您在城墙上太过劳累,一时昏睡过去,大家都很担心。我们请了医官诊断,虽然他说您并无大碍,但必须好好休息,您身体太虚弱了。”
“我...我没事。”赵空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声音有些沙哑,像是久未说话的回音。他顿了顿,忽然感到一股深深的愧疚,“两天前我失职了,没能和你们并肩作战。”这句话显得尤为沉重,赵空心中清楚,作为领袖,他应该带领手下征战沙场,但这一次,他却因疲惫而未能尽责。
“都尉不必自责。”蔡瑁开口,尽管身上有伤,他的眼神依然坚定而温和,“您能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保持清醒,已经足够了。所有人都明白,您早已尽了全力。”
“嗯。”赵空应了一声,但心中却始终无法放下这份愧疚。他望向周围的每一位,将领的眼神都透出一种不容忽视的责任感,他们在这场战斗中,已经付出了太多。
蔡瑁继续道:“这几日,曹丞带领我们处理了城中的一切事宜。安抚了百姓,清理了战场,掩埋了尸体。那些死去的百姓,也有不少是我们熟识的人。如今,我们正在重建民居,修缮破损的房屋,恢复田地。可是,春耕已经耽误了,来年怕是更加艰难。”
赵空紧皱眉头,心中如同压了一块大石。这片土地,这些百姓,他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他的肩上。他没有时间去悲伤,未来的艰难,依旧需要他们去面对。
“曹丞,事情做得不错。”赵空的声音终于恢复了些许坚定,他目光缓缓移向曹寅,“你没有请命,自行开了府库,将百姓的困难解决了。我知道,这些都是你亲手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