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姜羲已经站到那高高的祭台上。
祭台没有阶梯，是几个长生教真人为了显摆他们的身法，故意打造成这样。
可惜没有阶梯的祭台并没有成为姜羲的绊脚石，她只是脚尖轻点，就像是踏着云雾翩然跃到祭台之上。
在她的面前，是个尺寸见方的寻常木台，台上依次摆着常见的长生教的作法器具，以及长生教所信奉的天道化身雕像，雕像黑沉如玉，质地极好，一看就是那老真人自行带来的东西。
姜羲凝神看着那雕像一会儿，唇边挂着若有若无的讥讽笑容。
她衣袖从雕像上拂过，面色了然。
可她的举动，落在那些长生教真人眼里，毫无疑问就是对天道的亵渎。
“你做什么！”离得最近的长生教真人直接跃上高台，愤怒地冲过来，“你怎敢用衣袖去动天道化身！此乃大不敬！”
这踏着怒气而来的真人，不如刚才那老真人仙风道骨能糊弄人，但也算得上是个五官端正清秀的，年纪不算老，三十岁左右，因为炼气士修炼法而显得仅有二十多岁，眼里全是满心的赤忱和向往，摆明了是对长生教教义深信不疑。
也是，长生教大多弟子都是孤儿出身，要么就是被贫困的家庭送到山上来，已经斩断所谓的“尘缘”，也就是基本与家人断绝关系。
然后在长生教那个传销窝子，成年累月地洗脑教育，能不打造出一个又一个疯狂信奉长生教的神棍吗？
面前这个年轻真人也是这般，姜羲不过就是用袖子挨了下天道化身的雕塑，在那年轻真人眼里，姜羲的行为宛若杀了他爹娘般令他勃然大怒。
姜羲看着那人不管不顾就朝她伸出手，嗤笑了声。
雪色衣袖拂过，带起凌厉锋芒。
“退！”
不过随意动作，却像是在年轻真人当面砸了拳，逼得连连倒退几步，险些跌下高台！
好不容易稳住平衡，然后就是又惊又怒地看着姜羲，大概是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娘子，原来也是个高手！
姜羲随意扫过对方，都懒得多言打交道。
在确定和长生教的血海深仇后，姜族对长生教的调查不断，也知道长生教内里的那些套路。
真正高深的术法，是交给那些内门弟子的，像面前这个年轻真人的衣袍所显示出的外门弟子身份，是根本无法接触到核心，知晓什么术法。
在场几名长生教真人，只有那上了年纪的老真人，才是真正的长生教内门弟子，还是资历深厚，懂得术法的那种。
这也是为什么姜羲暗中示意阿福不要下手太狠。
因为，姜羲打算从另外的角度，彻彻底底地在这群村民面前击溃长生教的威信。
她抬脚来到祭台边缘，昂首看着下方的村民，包括方才反对的阿胜，以及落在人群最后的村长、老真人等等。
她说“什么天道化身？不过是弄虚作假罢了，我可没在那泥塑石雕里，发现半点灵性！你们长生教打着替天代言的名头，怕不是糊弄人的吧！”
“放肆！”暴喝出声的是那老真人。
其余长生教真人的态度也没好到哪儿去。
刚刚被阿福击退，老真人都还没有愤怒到这种程度，现在直接被姜羲质疑到信仰上，他竟然顾不得忌惮的阿福实力，大步朝着姜羲而来。
“你怎么敢如此侮辱天道！若是上天有知，必然会对你降下天罚！”
看着被气得跳脚的老真人，姜羲挑眉笑呵呵。
“那你叫它降天罚给我试试？”
轻飘飘的话语落进老真人耳里，直接摧毁他所剩无几的理智。
“你既然要这般大放厥词，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老真人下了狠心，眼底对姜羲的杀意更加浓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