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在手里的掌心是僵硬的，老向又不是迟钝的人，自然是有所察觉。
再去观察会议室里的众人，各个呆若木鸡。
至于原因……
老向用余光瞥了眼自家儿子，刚进来的时候没注意，今天这小子倒是打扮的人模人样，有他年轻时候的影子。
破案了——估计是向宇的出现，与这帮校领导的心理预期不符。
向宇很无辜来着，他真心实意来买地，想着解决学校目前的困境，结果丁主任二话不说，上来就要打他手板。
兴许是察觉到气氛尴尬跟老向不知如何开场的无所适从，丁主任迅速打起精神，瞄了眼自己的学生。
“向总，向宇他……真的是您儿子？”
“如假包换啊。”老向说起这个，神情还颇自豪来着。一点也不像一个回头就要把亲儿子带回去严加教训的样子。
无意间瞄到自己手上的戒尺，丁主任深吸了一口气，赶紧把自己的“作案”工具藏到身后去。
“误会，误会，我还以为……”丁主任急得要落汗这要怎么跟人家解释，戒尺真的要打下去，学校的大事可就被他耽误了。
老向倒是很大度地摆摆手“不知者不怪。各位老师也知道，我向前是什么身家？向宇作为我唯一的孩子，在很多人眼里就是一块大肥肉。不瞒你们说，他前一阵才刚刚遭遇绑架。好在是险象环生。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要求他守口如瓶，尽量也不让外人知道他父亲是谁。”
不愧是个大集团的董事长，老向说话还挺有感染力，颇有点让闻者落泪的效果。
明明没有描述绑架的具体细节，几个女老师却不由自主攥紧拳头，神色揪心。
叹了口气，他接着说“可谁能想到，这孩子前几天忽然提出，想要买学校一块地。作为父亲，经过仔细的权衡和考量之后，尤其是得知他的本意是想帮助学校度过难关，我才下定决心，不顾风险，排除万难，无论如何，都不能辜负他真诚的赤子之心，至于让孩子暴露在人前的风险，我们父子一并承担！”
老向语气抑扬顿挫，铿锵有力，表述之中暗含“牺牲”、“大义”等等元素，听来竟有种史诗般的恢弘与苍凉之感。
怪不得当年读大学的时候，能够获得辩论赛的冠军，并顺利俘获了号称石燕一枝花的袁红梅同志的芳心。
向宇暗暗佩服自家亲爹。
丁主任感动地连连同他握手“向总，向宇，真是太感谢你们父子二人了。”
洽谈终于进入正题。
作为主角，向宇理所应当坐在了最主要的位置，还难得享受了一回丁主任跟副校长连番的斟茶服务。
向宇仔细想了想，开口道“地我可以买。不过你们心里也清楚，那块地皮实在偏僻，至少近十年之内，都没有任何的升值空间。”
开场施加的压力，让副校长等人纷纷变了脸色。
只有丁主任沉得住气，却误会向宇是想把价格压一压，“再怎么说地皮的面积也摆在那里，真的不能再便宜了。”
到底不是商场上的人，还是缺少一些经验，主动权没有任何转移的迹象，依然稳稳留在向宇那边。
他笑着摇摇头，“丁主任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五千万我一分都不会少。不过你们要知道，我确实是吃亏了的。作为补偿，希望学校方面配合，答应我至少两点要求。”
还有要求？
丁主任疑虑不小，转头去看副校长。对方在思量过后，闭着眼睛默默点头，意思是让丁主任先答应。
“可以是可以，不过，有前提。”丁主任依旧试图想掌握主动权。
“你说，我先听听看。”向宇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
“违法乱纪，破坏社会道德的事情咱不干。”丁主任显得很有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