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莫玉猛地睁眼，发现正前方是一盏熄灭的吊灯。
地球形主灯的两边用黑质弯弧的铁环连结，一边是一个圆秃秃的太阳，另一边是一轮半月，三两颗星星围绕着用以点缀轮廓，模仿的是发生月食时的天体运行图。
“又做了奇怪的梦，”莫玉努了努嘴。
脑海中昨日记忆涌来，一些尚未完成的工作强迫着眼睛迅速适应那隔着窗帘投来的九点钟的晨阳。
坐起身，梦中的一幕再度浮现一道模糊的身影挡在前方，起手布置未明阵法，转身吼道“走！”
梦中的主角视角剧烈摇晃。
在气流的影响下，原本青苍的天空被百丈横条切割出青乳石般的层次，混杂着动天的哀嚎和向上翻滚的血色浮云，大地在震动下化为碎石，迸溅飞起，一条条波浪纹状的土黄气带横卷低空，蔓延至远处才得以停止。
再然后，就是一股酸楚情绪停留于脑海中了。
“为什么。”
莫玉双目出神，呆呆地回味着。
不知不觉间，两滴泪溢出眼角，缓缓淌下，在颧骨上方逗留了一会便快速滴落。
待两道泪迹逐渐干涸，盐水独有的紧涩感将莫玉重新拉回现实。
整理下床，仍旧是往日那般地，晨起一遍强身功。
丝绸质地的睡衣十分适合放松全身以调理气息，银色的衣着也显得浑和自然。
唯一稍显缺陷的就是仍处于浑噩的脑袋，沉重地被脖子托起，微微向上挺了挺胸膛，才听到脊柱发出如释重负般舒服的呻吟。
“呼”莫玉深吸一口浊气，平展开双臂，手掌竖起掌心朝外，感受两方浊气的室内遍布。
肩同宽立着的双脚吸引那来自地下的气息，沿脚心向四周流转，在地面上形成一张匀速轮转的太极阴阳图，一种莫测的气场自脚下伸展，上行直到将胸口气海处淹没。
感受着恍如浮在游泳池深水区中的外气压迫，莫玉意引气息。
掌心发出，将左右下三方气机分为三处，磨合胸口过于紧致的气场。梦里传达来的那抹酸楚还未散尽，盘踞在头顶上，暗中搅乱三方气场的平衡。
“这梦好生厉害，现在还能记起那股情绪。”气场中的莫玉心道，“需静心了。”
五次深呼吸过后，莫玉安然进入状态，两臂上举，贴耳伸直，手背相向于中指间留一处间隙。
两臂左右折开，双手缓缓下引，到触达头顶后止住，将室内存留稀少的能量小心地导引入头顶天门。
“室内的能量还是太少，”莫玉无奈地摇头叹息道，“需找时间去潜云山庄练了。”
说罢，凝神继续练习。即便能量稀少，也比没有强。
两臂重新折返向上回到下引前的一刻，身内肋骨部分迸发热气，向四周激射而出，最后融汇在整个气场之中。
再到分开双臂回归平展已然是另一个集四种气息为一体的气场了。
莫玉心静无尘，强身功练了整整近大半年，气场变化根本不会干扰到日复一日锤炼的心境。
随即，平举的双手迅速下折，向下圈拢双臂，圈至肚挤下方，双手相叠，有条不紊地旋转着将收拢的四气归位下丹田处。
“嗯，浊气排出一半了。”
第一式收功的莫玉眼神明亮，头脑清醒，扰人的怪梦也早已烟消云散，只留一副定格的记忆画面，平静无风。